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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3月22日  腳趾的吶喊

馬可福音 六：34

耶穌出來，見有一大群的人，就憐憫他們，因為他們如同羊沒有牧人一般，於是開始教導他們許多事。

有時候忙碌的生活告一段落，手上只剩下熟悉的例行事務，每天花點時間一氣呵成，接下來就有一段不算短的空檔，好像停不下來的火車，我拿起手機查看社群媒體，實際上腦袋卻是空轉著。

「我到底要做什麼呢？」「我還想要什麼嗎？」不禁自問。

也許在當年不斷硬記死背以求不被責難分數的年紀，我非常羨慕成年人可以不受「老師」的要脅，但現在不這麼認為了。也許在結婚前非常羨慕不必受制「打卡」的工作型態，也許羨慕從事教職的朋友擁有固定的寒暑假……但現在也不這麼認為了。

是不感恩嗎？還是太貪心？我茫然了。

靈魂茫然，卻依然坐在這台高速運轉的火車上向前疾駛。想到終有停下的一天，我難道就這樣枯等下車的那刻嗎？

這真是好矛盾，明明生活正在軌道上正常運作，卻又感到殊離，彷彿一直沒有抵達下一站（也沒有下一站？）要是有人問：「請問這班車開到哪裡？」我真的只能尷尬苦笑。

我知道我迷路了，而且也不知道該問誰。

下午和教會朋友查經時，看到馬可福音這一節經文，有一瞬間幾乎聽不見朋友說什麼，「耶穌…憐憫他們」「如同羊沒有牧人」「開始教導他們許多事」直白的三句話切開我心臟深處，好像朦朧迷霧被陽光驅離，原先看不清楚的，突然清楚了，我正站在黑暗的坑洞前，幾分鐘前的猶豫、不安，原來全是身體小細胞的吶喊。他們喊著：「危險啊！別再往前走！」「前面沒有路了！」腳趾大喊「脊椎，快點停下來！眼睛現在作用不了了！」「肩膀！肩膀快點垂下來，幫忙煞個車！」「眼皮啦！眼皮強制關上就不會再往前了！」

所有一切的身心不適，都來自於長久被壓抑的意識。「再努力一點！」「正向」「忽略不舒服的感覺就好了」「忘記吧！又沒差」「幹麻認真？隨便都可以啦！」「一個人做事比較簡單」

這些謊言麻痺了心靈，我就像沒有牧人的羊，漸漸的走迷了方向。

我曾說，我沒有別人幫助，也不會有人真的理解。（就在上星期還這麼肯定的和教會朋友重申）但馬可寫著：「耶穌看見，就憐憫。」耶穌既是人也是神，聖經白紙黑字的推翻我的申訴，我有人子幫助，也被人子理解。經文簡明扼要的描述耶穌的反應，在「看見需要」和「著手解決」之間，沒有一秒的猶豫。祂沒有先和門徒打道回府查看預算表，也不是觀望紀錄，統計需求之後再做打算，祂僅是看見就憐憫，便停留並安撫，不只是生理上給予溫飽（後來寫到五餅二魚的故事），更在心靈上教導人許多事。

我再次感到安定，也再次清晰的看見位在心臟深處那個大坑，是在漫長的成長過程中，每一個不被看見和被忽略故事裡一次又一次坍塌的自我。我不能否定坑的存在，也不能用任何世上可見的東西去填滿它，我必須信任我自己的感受，即使是一個腳趾發出的警告也都帶著力量，那就是耶穌給我的引導，我體內的小細胞，每一個都是神奇並優秀的夥伴，傾聽他們的聲音能幫助我更謹慎的前進。

雖然我還是在這輛火車上，目的地也未知……但我可以不茫然，因為在這輛車上，在例行事務中依然會有挑戰有成就，而一路的疾行，只要願意定睛觀察，還是能看見不同的風景。

最重要的是平安和確信在我心中，是誰也拿不走的喜悅，以及聽見來自耶穌的安慰。